抱怨

我陪著你做作業，你覺得很難，就打我咬我，或是用力咬自己。

看你咬著自己的手臂，我告訴你：「咬斷就不用再寫了，請再用力一點咬斷它吧。」
你鬆口，我竟有些惋惜。

15+4=19，嘴巴說15，手比著4，開始往上數。
你數的喉嚨都啞了，可能是無法自我控制的音量，和每天吐的膽汁多少傷害了聲帶。

我看著你出神地想，為了讓你會加法，結果你差點把手給咬斷了，聲帶受損了。
此時你沙啞地大聲怒吼，我很想拿你的頭去撞牆，但是我沒有。

我表演給你看：「我知道你覺得很難，我以前學寫字也很難。手都黏在一起連拿筆都不行。」
我告訴你，你以前都不會寫，現在都會了，慢慢來，我等你。
你的情緒緩和了一點，又多寫了2題。

其實，我根本甚麼都不記得。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的字就寫得很漂亮了。

如果有觀眾，此時應該會被我的表演逼出大把鼻涕眼淚，覺得這就是無私的偉大的愛。
但我其實很想拿你的頭去撞牆，大概100次。

快快樂樂到底可以長多大？

曾經最大的享受就是看電影，任何形式的電影都愛。
因為置身事外，反而可以深刻地咀嚼人生。

如今，不敢再看任何刻劃人生的電影。
因為身歷其境，再也無法自拔。

高興得太早

 Hi 飛飛，
我們都高興得太早，忽略了Z字形成長帶來的重大挫折感。
自從因為一周尿床第四次被爸爸痛罵的那天開始，你已經吐了1個月。
而原本稍微接近成功的戒尿布，目前也被打回原點，一個晚上得叫三次以上才有機會不尿濕。

除了這些，你更多了反叛的情緒。會故意做挑釁的動作，摸老師頭髮、拿老師眼鏡、想要推同學。每天早上看到你對著地上吐出大量的黃水，從心疼不捨到冷漠。從一開始擔心的問著學校老師你嘔吐的情況，到現在都已經懶得再問了。你因為壓力而吐了一堆的苦水，我卻連向人提起這件事的力氣都沒有。

記憶中嘔吐這件事很少在我的人生中發生。除了某些時刻會因為頭痛痛到吐以外，不大喝酒的我很難體會大量的液體從翻攪的胃中湧出的感覺。每次看到你吐，都想到大法師被附身的女孩，或是神隱少女裡面因為貪心而嘔吐的無臉人。

湧泉以報，是你對我的回應。老師說要在旁邊溫柔的對你說「你都已經吐光了，會越來越有力量了。」似乎有那麼一些些作用，今天吐的液體大概從500ml已經減少到50ml.

但我也不敢再高興了，有那麼一點體會為何有人要叫小孩薄瓜瓜或是張阿狗。彷彿害怕不知名的力量將小孩的任何一點好奪走。

對了，媽媽開始嘗試吃素，從11/9開始。想挑戰看看21天是否能真的改變或創造一個新的習慣。

順便當作祈求，祈求無論是甚麼力量，請讓你不要再吐了

成功了!!!

 Hi飛，

你成功了！﹝算是80%吧﹞

暑假尾聲的8月底某一天開始，你晚上不用包尿布了。
我再也不用每3小時叫你起來一次，只要晚上12點起來，你就可以一路睡到早上7點了。
過去這一個月你仍偶有尿床﹝不超過三次﹞但是已經算成功了。

還有，你突然會看時鐘了。雖然不能說突然，畢竟這幾年來這麼多老師教你。但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的孩子到底如何知道長針指到8就等於40分？但你就是有一天突然會了。包括今天、明天、前天、後天這種抽象的詞，你也都突然運用得很順利了。

然後，二年級開學本來媽媽已經做了你要吐上一個月的打算和準備。結果沒想到你只吐了兩周。一上吐3個月、一下吐2個月、二上吐2周，真是非常非常明顯的進步。雖然你還是不愛做功課，但媽媽也覺得娛樂式教學對你的學習進度是有幫助的。

雖然你也有了新的症頭。不自主的聳肩、手部抽動，被懷疑是妥瑞的可能。當老師這麼說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高興─妥瑞們都很聰明耶。

你的挫折忍受度仍然算低，但是因為更懂得表達，所以時間也縮短了。
仍然找不到你有興趣的事，但是遇到了很棒的老師。

當喵老說希望你去他家上課說因為想跟你先做朋友，進一步了解你後再教學。
做朋友，這麼多老師，好像是第一次有老師很自在隨興地想先跟你做朋友。

你也會跟毛毛聊一點點天了，有天晚上你們各自念著自己班上同學的名字，其實你都認識他們。

那天看神老師和余懷瑾的直播，兩個老師/媽媽泰然自若地細數帶孩子做過甚麼樣的復健，喝過甚麼一般人不會喝的神符香灰水，看的我眼淚直流。

即使是茫然、看不到終點又沒有目標，努力的一點一點成長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佩服的事了。

我佩服你，6年來每周40小時的治療課程，你從來沒有拒絕過，總是默默地(或是暴躁地)接受。
就像現在要媽媽去學俄文，恐怕比你戒尿布還難吧。

繼續努力。

精神病但是沒關係

Hi 飛飛，
最近媽媽看了這齣韓劇。每看一集就運動個1小時。
主軸是一個有自閉症的哥哥和一般人的弟弟，失去母親後的故事。

昨天這集是弟弟不斷地在回顧和怨懟，小的時候媽媽如何偏心哥哥、甚至告訴弟弟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要陪伴哥哥的。房東太太要弟弟多體諒已離世的母親：「你自己照顧哥哥那麼久也知道，那是非常辛苦又使人茫然的事。」

非常辛苦又使人茫然的事。
難得找到如此精準描述這件事的形容詞。

這次的假日學校，老師們是第三年帶你出去。
第一年，你好小，哭著說不出想媽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第二年，你會用狂笑、講反話、動手來表達自己的不安，一樣想媽媽
第三年，你委屈地落淚，說你好想媽媽，好想今天就回家，不要再住一晚了。

老師說你越來越能表達自己的感情，真的進步很多。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念我呢？
聽到的感覺是一點點苦楚加無奈。

其實我也有想你。

安靜地在家泡澡時想到你不斷地拍手聲和過於大聲的說話聲
晚上睡覺的時候想到不用半夜起來叫你尿尿好幾次，清晨6點也不會聽到你大聲說要尿尿還要記得回應你真的好棒。
昨天毛毛說你不在家，她要學你。
「我要泡澡，我要尿尿，我不要做作業，今天有泡茶嗎？我要茶盤放高放低！今天可以去走走嗎？我要游泳！」毛毛學得好像，她真的是個觀察好細好細的孩子

毛毛的存在的確是為了要來陪伴你的，不然媽媽本來只想全心全意照顧一個小孩就很夠了。
雖然我不會像韓劇裡的媽媽這麼白目直接跟毛毛這樣說，但確實是如此的。
劇裡的哥哥不會表達，但他其實都知道弟弟對他又愛又負擔的痛苦，他跟弟弟說：「我有聽到，你跟媽媽說你希望我死掉。」

毛毛有媽媽的開朗搞笑基因，也被眾人所寵愛。毛毛幼稚園會跟你一起上龜山國小附幼，因為我想讓她學習，當這樣的哥哥在學校發生甚麼事或發脾氣了，她要用甚麼樣的情緒去應對和調適。對我來說，這可能才是毛毛最難的功課。

希望毛毛不會有像韓劇中弟弟的悲情和壓抑。希望她很自然地知道，即使是陪伴，她仍然是一個很棒的可以過得很精采的個體。

接受吧，他那麼可愛

Hi 飛飛,
逼近暑假的夏天，我們一起去了台南，和阿公阿媽、舅舅舅媽，大家一起。
第一個晚上，慈祥的大舅公、大舅婆和小舅婆一起和我們用餐。

小舅婆篤信的是藏傳佛教，隨著僧人到西藏、蒙古、甚至更多叫不出城市名稱的地方。小舅婆和大舅婆個性迥異，她們都各有一個孩子。大舅婆的孩子從小就優秀，到最後念了藥學系，卻被處處是醫生的台南人認為矮人一截；小舅婆的孩子從小練打坐，身高不到168公分；阿嬤每次都怪小舅婆沒常識，那麼早讓孩子學打坐，難怪長不高。

大舅婆和小舅婆分別住在三樓和四樓，媽媽每次回阿祖家都是在三樓駐足，因為大舅婆會無微不至的餵養我們愛吃的意麵、肉粽、布丁、水果和茶飲。小舅婆的四樓總是佛號不斷，每次上樓打招呼，都驚訝於與三樓迥異的雜亂。小舅婆總是隨興的拿出一顆蘋果直接要我們啃，大舅婆則是將蘋果皮削淨、蘋果籽去掉還不忘泡一些鹽水以延緩黑掉的時間。小時候，大舅婆的孩子只要坐完一趟雲霄飛車，她就會無縫接軌遞上溫開水，用乾毛巾擦掉舅舅的汗水；小舅婆的孩子大學北上住在媽媽家，印象中小舅婆從未跟他通過電話。

而在我們一塊用餐的同時，大舅婆的孩子正在參加斯巴達鐵人42K馬拉松，不婚不娶，怡然自得。小舅婆的孩子靜靜地微笑地一起用餐，已經開始上班了，卻還是有孩子般的純真模樣。

你一直纏著小舅婆，要她念佛給你聽。只要有老人家在，就是媽媽稍微可以喘口氣的時間。
結束晚餐後，小舅婆走過來跟媽媽說：「你這個真的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耶。」媽媽苦笑地告訴她：「也沒人想找這款的啊。」

小舅婆淺淺地笑，露出很美的小梨渦。

「接受吧，他那麼可愛。」

這句話對媽媽來說，突然有種神奇的魔力。比起「凡事都是最好的安排」、「他一定是來教會你甚麼的」，這句話有如一雙溫暖的手，靜靜地拍著我的肩膀。

是啊，你那麼可愛。

只要安排一個3天的假期，要跟哪幾個老師請假都是由你來提醒。
你在我說頭痛的時候，會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叫我趕快坐下。(雖然大多數都是起因於你)
見到喜歡的可愛老師那笑得彎彎的迷戀眼神。

接受吧，你那麼可愛。

飛飛生日快樂

飛飛，
你八歲了。
想想你進步了哪些地方呢？
認得的字多了，會說的話長了，周末早上起床也可以有一個小時自己靜靜地聽音樂時光。
很偶爾，你會突然跟毛毛玩起躲貓貓，大概玩20分鐘左右。
學校老師說你從美國回來後好像長大了一點，穩定了一些些。

美國回來後，繼續跟總是無法準時但總是能提供很多好的建議的心理治療師工作。

她說我是你乘載情緒的容器，自己必須要content，才能做個container
她給你做的是潛意識治療，至今已經三個多月了，每個禮拜一次1小時的課程，你都操控著她拿著一個茶盤放高、再放低，整整36個小時高分貝的放高放低，每次在外面聽都令我啞然失笑。

他說茶盤對你的意義就是一個可以裝載你情緒的容器，於是裡面一開始放了尺、筆，後來放了代表媽媽母親節快樂的一支筆、以及代表吳爸爸的一支水彩筆。老師說放進去的東西等於未解決的情緒，都是你知道該在乎但卻不知道如何應對的人。

答應下課帶你騎摩托車繞繞的吳爸爸手受傷了，你對於他短時間無法騎摩托車帶你出去感到憤怒。

每次都看到我跟毛毛睡的你，每次要求跟我睡都被我拒絕。我跟你說你已經長大了。你很生氣，因為你其實沒有長大，但你說不出來。

筆代表你對功課的挫折，尺是某個老師曾經拿來揍你的武器。

透過這一次次的潛意識治療，幫助你意識到這些情感後，你才有辦法解決。

尺解決了，上個月你說已經不用放到茶盤裡。媽媽母親節快樂的筆也在這次被拿出來。
你漸漸地敢跟爸爸說抱抱，不過還是不敢叫他起床，也拒絕爸爸帶你做功課。

有一天你說：我希望爸爸過世，上天堂。

老師說，我要懂得你話中正面的意義。
你要爸爸上天堂，表示你希望爸爸幸福，飛飛好棒。

要教孩子在黑暗中看到亮點，我們一定要比他先看到亮點，要展現你的態度和能力給小孩子看

反反覆覆一下要一下不要，表示你還在幼兒時期，以自我為中心。
這時候要請你想清楚，如果你還是表達不出自己要的，就換大人上場。
舉例：我要泡茶、我不要泡茶→你想清楚再講→我還是不要泡茶→(大人上場)可是我好渴，我們來泡一杯好嗎？你泡一杯給我，再泡一杯給妹妹好嗎。
透過遊戲社交，把你的本我拉到了解別人需求，才能產生同理心。

你8歲了，但是好多東西才4歲。感性的部分卻又比一般的孩子多好多好多。
那天看到一個老師寫的：「一個柔軟感性的靈魂被禁錮在笨重拖沓的身體裡。」
好像就是對你的描述。

你看到人其實都會很甜的打招呼，尤其看到步履蹣跚的老人就會很想去攙扶一把。我知道他們讓你想到阿祖。過世的舅公留給你一個背包，你放在床下，睡前都會看一下然後說很想舅公。

你週三就會提醒我們要帶直排輪，週四晚上會說要帶音樂課本，吳爸爸忘了帶安全帽你會提醒，奶奶飯前要吃藥你從沒忘記。

阿媽和吳媽媽說，就是哪條線接錯了，不然你會是很棒的孩子。
哪條線接錯了，讓這麼柔軟敏感的你，得用這麼笨重的身軀跟這個險惡的世界打交道。

八歲是個很大的年紀了，我還是要幫你洗澡、還是要幫你擦屁股，你晚上還是包著尿布。
你在母親節時對我說母親節快樂，哭泣的臉彷彿是在向我對不起。
你哭了我也哭了。

我們一起哭一哭，該笑的時候還是要笑，很多功課要做，很多功課要學。
我們一起學會，一起學會品嘗怎麼學都學不會的滋味。

生日快樂，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我親愛的孩子。

第幾次尿濕

今晚你又尿濕床單，大家都崩潰了，包括你自己。
你大哭說要尿濕到10歲，不要上學要睡路邊。
每天上課都被客訴，每一個老師都吃盡苦頭。

你知道爲什麼我始終無法養成運動習慣？
因爲要建立你做作業的習慣。

每晚下班後帶你做作業、陪你聊天的一個小時，
已是我ㄧ天下來能勉強自己的極限。

我快40歲了，對現在8歲的你還是一籌莫展。
你應該也知道吧？才會也這麼挫折。

新年快樂

飛飛：
本來要在美國開會卻臨時取消，讓你過了一個很長很過癮的寒假。
媽媽一個人帶著你們兩個和舅舅一家人、阿公阿媽這次前進洛杉磯。
到的第一個晚上，你像大法師般的沿著樓梯猛吐。
整個晚上沒睡，卻讓你成為第一個調完時差的猛將。

隔天阿公帶了你一整天在家，穎珍阿姨帶我們其他人去火車紀念館。毛毛和兩個表姊玩得好開心，媽媽很幸運地跟穎珍阿姨聊天聊了好久，好舒服好自在。

媽媽懷著你的時候，在穎珍阿姨家休息了一個月。每天在咖啡館翻譯，沿著Old town的老街慢慢散步回家。穎珍阿姨當時和先生Brian都沒有孩子，Brian在花園裡種滿了玫瑰花，家裡掛滿了他畫的畫。那是媽媽好像到現在為止，最愜意最難忘的美好。

穎珍和Brian都有兩個孩子了，忙碌的生活也追著他倆跑。花園裡沒有花了，家裡的畫也變成孩子的塗鴉。Brian的身體不大好很容易累，穎珍阿姨的工作剛換，很挑戰，很辛苦。

這次的旅行其中一段最難忘的記憶，是你在我腿上睡著，我和穎珍、Brian三個人玩著Board Game- 是惡意搞笑、黑色幽默的那種，我們三個人像是大學生一樣，在三個孩子的規律鼾聲中，完全沉浸在梗裡拚個你死我活，像回到那時都沒有孩子般的怡然。

這趟旅程你又進步了一點點，一點點點。

雖然爸爸沒來的時候你還是每天怪聲尖叫，故意逗弄毛毛。但是你比較能接受改變了，比較可以等待了。你會說的話也變多，句子變長一點點了，可能是因為這樣，你的情緒也不那麼難被化解了。除了瘋狂得想吃滷肉飯以平息你的不安以外，你敢嘗試的東西又更多了。

環球裡面所有的設施你都跟著阿公或爸爸坐完，阿公還挑戰帶你逛完環球影城裡的陰屍路片場，你跟爸爸也挑戰了8層樓高的FlyLinq，這兩個我怎樣都不相信你會完成的挑戰。

你敢嘗試的東西多到讓媽媽跌破眼鏡，還輸給阿公一百萬。
打賭一百萬，你看我有多不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不能怪我，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連迪士尼小火車都上不去，你說你會怕。

老實說我很挫折，很想送你到軍校、寺廟，任何別人可以替代我養你的單位。
也許你才能成事，才能成人。而不是在我的身邊被我徹底的低估。

對了，這次方老師也有加入喔，除了被你整慘以外，媽媽跟她有了一個好愉快的一天。
我們兩個人去環球影城玩了整整一天，整整一天！！
在哈利波特的樂園裡，媽媽全程都睜大著眼，回想著書裡的每一個場景，回想著大二時還跑去買簡體中文版，把所有版本的哈利波特都看過一遍。

幾個值得紀錄的瞬間：
1. 跟穎珍阿姨重遊Monrovia，一起健行了一座小山，在Cheesecake Factory戶外用餐
2. 跟穎珍Brian玩桌遊40分鐘
3. 環球影城不用排隊的一切美好，一個周邊都沒買，但每個周邊店都逛的淋漓盡致
4. 迪士尼大街上毛毛、瑄瑄和小妤大唱Into he Unknown
5. 帶毛毛去看百老匯Frozen，毛毛的聚精會神和幸福的表情
5. LA第二個有游泳池的Airbnb，一起烤棉花糖，想到高二那年的海邊
6. 在MGM看到Amanda阿姨的擁抱
7. Bellagio的水舞800次
8. 紅岩公園壯闊的景致和努力攀爬的你們
9. Las Vegas好吃的義大利菜
10. 在Amanda阿姨家車庫抱著軟軟的Rachel
11.跟方老師一起從LA開車到San Jose，沿路的Frozen1 Frozen2
12.跟舅媽幾個晚上的長談，舅媽仍然是起床哼歌的那位舅媽，那位有智慧而悠然的舅媽
13.舅媽拿著舅舅的背包說要送你，讓你上學有個東西可以依靠，比較有安全感
14.舊金山市區令人瞠目結舌的高樓夜景
15.可欣阿姨送的巨大米妮娃娃
16.跟可欣阿姨一起逛outlet，和方老師一起計畫著韓國旅遊
17.某個早晨幫大家煎蛋準備早餐，外面的玫瑰花開得很美
18.我赤腳走在海邊豪宅的馬路上
19.Blue Bottle Coffee和共享空間裡看起來很聰明可能會影響世界的人們
20.回程的飛機全程自己坐豪經艙獨享14集下載完的韓劇